这一次，他甚至连单手撑地的力气都不再有，眉间却是一抹清清浅浅的笑容散开，一时间使人渐觉他恍若天神。
“你......你是在做什么？我这样待你......你......你为何......”
在后退中猛地被撞开，残魈的眼色微微一静，这才意识到了身后的利刃，不由得冷汗涔涔。她又抬首看了看那一直温润如水的少年被血染红的白衣，眼神一颤，复又咬了咬牙，轻轻的开口问道。白衣少年急剧喘息着，良久才有些含糊地开了口，眉间笑意愈发清浅温润，“她养育了我十多年，我今生却是无以为报，便只能于此，负于你身上。
“我欠她的，你走吧。”
余音未落，焕风已是意识一松，瘫倒在地。疏影一直在一旁手执兵刃，看着那个一心执念的少年。如今见他倒下，立刻吩咐手下去请军医。甚至当担着架子走过残魈身边，他也只是冷冷地望她一眼，手中的剑，却是一直未动。
“放开她罢，疏影，没事的。”
“没事的。疏影，是我害了月姐姐，这一剑，没有错。不要杀她。”
“很抱歉，在月姐姐失去了哥哥和我之后，还要让她再伤心一次，但是当日同行的还有弑雨，我不能够让她白白丢掉性命。如只是我一个人，就算死，我也不会负了月姐姐。”
“而且......若是语冥未曾殁了，月姐姐，恐怕到现在，还依旧在怨恨他。何况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我只是，送了顺水人情。”
直到人烟散尽，残魈依然在谷中凝立，方才那个少年浮水一般的声音仿若又在耳边响起，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那样痴心的一个少年，只是为了十余年的养育之恩，为了唯一在世的亲人，他竟是可以不惜至此？
而若是姐姐知道自己如此鲁莽地来差点杀死她一直疼爱的孩子，到底会不会恨？会不会伤？尽管那个孩子已经完全变了，完全变了啊......唯有那一份痴心，却是从来不曾遮掩，也不曾张扬地，留在他心底的最深处。
猛然回首，跑出绝情谷去，她的眼中，似乎有某种晶莹的东西，一点点溢出。
营帐之中，暖炉中熊熊烈火依然。
“军医，此番作弄下来，他......可还能够活下来？”
眼见军医按着焕风的手腕长久不语，眉头微蹙，就连一向冷定的疏影，也忍不住开口问声。军医默默地松开了手，回身向他行了一礼，复开口说道，“旧伤未愈，又曾经不顾一切地打通了全身脉络，如今再一次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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