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荣已经是弥留之际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活过这一秒不知道活不活得过下一秒的状态。人一旦有了必死的决心，对于死亡的到来反而会有了隐隐的期待，似乎那样就能够终结一切。
“凌琪。”他含混地叫道。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见过除了赵管家以外的人了。
“嗯，我在。”赵管家也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苍老了许多，他的人生在突然之间就只剩下了“照顾宁家荣”这一件事了。不过好在，他跟宁家荣不同，他还能够听到一些外面的消息。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宁家荣说道，他这几天总觉得心神不宁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病房之外，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他一直在等待赵管家开口，可是赵管家却一直守口如瓶，简直像是直到他死都要保持一言不发了。
“老爷，您多心了。”
宁家荣发出了呼哧呼哧的抽风扇一般笑声，“我马上就要死了……你还不肯告诉我？说吧，现在我什么事情都能承受了……”
他感觉到了身体的严重衰竭，他看着赵管家窗外的阳光，甚至觉得自己可能看不到今天的日落了。
赵管家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宁家荣只是在等死而已了，而且，他可能熬不过今天了。
这让他有些犹豫，或许他真的应该将那件事情告诉他。
宁家荣看着赵管家欲言又止的神情，于是又催促了一句，“说。”
“宁二少爷……宁少城，他——他去世了。”
赵管家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宁家荣沉默了下来。
“你……你再说一遍。”
“老爷，您的二儿子，前几天被枪杀了。”赵管家也是豁出去了。
宁家荣已经是老泪纵横。
他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承受的来了，可是一想到居然，居然是自己那个百般疼爱的二儿子出了事，就觉得心如刀绞。
即使自己也已经是将死之人，但是那个饱受呵护的少城却还是走在了他前面，让他怎么不感到心酸？
“……是谁干的？”
赵管家叹了口气，“应该是凌思思，她派人去杀大少爷，但是误杀了二少爷。”
宁家荣听到这里，又笑了起来，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悲惨结局，又像是在嘲笑这命运的捉弄。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宁家荣感觉胸口憋了一股气，想要呼出去，但是直觉又告诉他或许呼出这口气，他就要死掉了。
死掉也好，不用再操心，不用再愧疚。
“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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