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时是从云家的后门进去的，云夫人说过此事不能声张，还是陈管家一人把她带到一间偏僻的客室里。屋子摆放着一套红木软垫皮革沙发，配套的茶几，欧式的壁炉，茶几上放着香雪球和一套茶水杯，壁炉上是一盆夹竹桃，一眼望尽只是寥寥几件物品，房子里却装潢的很精致，从吊顶到地板，再是窗帘都是依照这时流行的样式设计的。
窗帘半敞开着，外头的光斜斜的地穿过玻璃照射进来，背着窗户放置的红木沙发上照出了一层红光，细小的粉尘在光线里浮沉。来了有一会儿了也不见下人送茶水来招呼。素时走至窗边，这里依山而建，外头花木扶疏，郁郁葱葱，眺望远方是一碧千里。不过在林木藏盛间还是能看到木石相砌的警卫室和大门。庭院前总有丫头下人不间断地来来去去，打扫，引客，送客，忙忙碌碌的。
她看久了入了迷，也不知是在看他们还是另有所想，只是两只眼睛定住一点再也不转动。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恍然惊醒，转过身正好云夫人开门进来。云夫人一手在胸前揿着两边肩上披着的宝蓝色披肩，一手推开门走进来。狭长的吊梢眼从看到她第一眼时就盯住了，暗红色的唇瓣勾起一抹笑容来，手向沙发客做了请坐的手势，一面说道：“方小姐请坐。”跟她身后进来的丫头端着茶水送进来，一人一杯放置茶几上。
等素时坐了下来，方夫人又道：“方小姐喝茶。”
素时欠身点了点头，却不端茶喝。云夫人也没说什么，自己端过茶酌了一口放了下来，一面说道：“很抱歉现在才见你，原先过去说你身子不好，现在怎么样？”一边肩上的披肩微微下滑，她一手扯着一边一手重新将披肩交叠与前，双手交叉正好固住披肩。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素时，狐狸似的眼睛狡猾地看着。
素时不冷不热地回道：“已无大碍。”她眼皮低垂，面容乖乖顺顺，只因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添了一份乖巧柔顺之感。坐姿也是规规矩矩，一看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云夫人说道：“锦年是家中唯一的儿子，我和督军素来都宠着他，才有他这样的性子。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我们管教不严。方小姐请放心，我们云家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话虽是这么说的，表情里却毫无一丝歉意，甚至有一丝高高在上赋予人恩典的笑容。
她微笑着说道：“我听闻你父亲是在一家私塾里当先生好多年了，一大家子都靠他养。如今这世道做私塾先生都很不容易，不过如今政府里却一名文官，我让你父亲过去。位置不高，可是薪酬绝不亏待。”
素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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