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苏瑾若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始终不曾停歇的大雪,眼神空洞,才明白,自从十三岁那年起,她与所有的幸福和美好都不再有任何关系。
遇见安生的时候,她以为是一道光照亮她,现在才知道,黑暗来临之前,往往会给你微乎其微的希望,让你挣扎到失去所有力气过后,再把你拉入无底深渊,再也无法反抗。
路一旬看着好不容易拥有笑容的苏瑾若,如今却和半年前没什么两样。她的眼底,比这漫天飞雪还要冰冷。
“路一旬,这雪怎么就不见停呢?”
苏瑾若说这话时,连看都不曾看路一旬一眼,她知道他在身后,一直都知道。
“苏瑾若,和我在一起吧。”
路一旬走上前,坐在苏瑾若的床边,把饭菜递到她手里,却又被她搁下。
这些时日里,苏瑾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提不起胃口吃饭,路一旬就亲手学做菜,第一次炒菜的时候,明明咸的发苦,苏瑾若却面不改色地吃下。
路一旬说,苏瑾若,你别吃了,好难吃,我去给你买吧。可是苏瑾若的回答却是,这人生百味,其中苦涩,又怎么会在乎这一点咸呢,可是我为什么还要吃饭,又为什么还要活着。
路一旬问她,你死了我怎么办,你妈妈怎么办?那时候苏瑾若的眼里终于有了神采,结果她的回答却是,那你可以帮忙照顾她吗?不过,我欠了你这么多,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呢?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答,如果她死了,路一旬该怎么办这个问题。
就好像路一旬说,苏瑾若,我们在一起吧,苏瑾若的回答却是:“他就要回来了。”
“如果他回来了,给你的答复是,他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那么,我有资格和你在一起来照顾你吗?”
“路一旬,你说什么傻话呀,不是你没有资格,是我不配,我不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是对你的不尊重。”
尽管被拒绝了很多次,可是每次听到苏瑾若说‘我不喜欢你’的时候,心脏就像被剜去了一块,疼痛延续到五脏六腑。
“可是我是多么不愿意看到你一个人。”
苏瑾若终于回头看了一眼路一旬,才明白,自己不过是折磨自己的同时,折磨着这个爱她的人。
“好,我答应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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