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的人找到很多关于卫装伤人的证据。之前拒绝过方悲悯的人也被归一组织的几位大哥提到江越面前。
江越问他，为什么不受理卫装的案子，他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方悲悯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江越说，没有证据可以找。他说，他每天接很多案子，处理起来总需要时间的，当时方悲悯没理解他意思，就急了，然后这件事只是搁置延期，并没有不查。
我拿出一堆收款单来，他流下层层冷汗。他的忙，是忙于和某些人周旋或拍马屁去了，他任职的这两年，基本上没什么贡献。
之后江越和方悲悯谈话我一直在场。方悲悯，从来我花店开始，就抱着某种目的。
他在城里呆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常常听人说起过江越，这几年江越是怎么维护星宿的，他也看在眼里，就算他对其他的掌权人失去信心，在他心里，还是愿意选择相信江越的。
不过，他对我的印象不是特别好，那天来我花店，是因为他听人说江越在我那儿，可他没想到，江越和我关系这么好。所以，他把我俩的纯洁友谊看成了狼狈为奸。
于是，当时他下定决心，如果江越是个糊涂蛋，又或者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他就让卫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赔上下半辈子，也在所不惜。
他说那句“昨天，我杀了一头畜生”就是故意的，也是他曾经想过的。
他说，羔羊，也是会反抗的，哪怕，世界上只有一个支持他的人。
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事，所以我没有资格评判他的偏执，好在，他还算有理智，没有为此杀了卫装。他设的这个真真假假的局，是给自己上岸的机会。
因为，卫装不是修灵者，而他是，如果他动手，就是犯了大忌。
因为证据充足，给卫装定了罪。罪名不轻，估计要把江越让人新修小牢给坐穿。
方悲悯听到江越说的结果后，没有异议，说出卫装的下落，就在他屋子里。
他说，为了困住卫装，就在屋子里装了个暗室。
江越问他为什么要特地装暗室，未免太麻烦。
他又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然后说:“这是我做的长远打算，如果你们没有办法降他，我就让他在那儿呆一辈子。”
后来我再见到方悲悯，是半年后的事。
那天，满天飞雪，他和林科各撑一把伞，一前一后走着，距离不远不近。
后边的林科弯下腰去，捏了一雪球，喊了方悲悯一声。
方悲悯回头，林科的雪球就朝他飞了过去。他稳稳接住，大喊一声冷死人了，忙丢了回去。
林科笑着说，如果这雪球是绣球，方悲悯可就得嫁给他了。
方悲悯说他讨打，竟也真的扑上去打他，两个人一追一跑，像极了没有烦恼的小孩。
我回到小花店的时候江越已经起了，归一的一哥们以为我暂时回不来，就给江越先起了碳火。
江越伸出热乎的手来蹭我被风摧残过的脸，问我跑哪儿去了，老半天没回来，他都打算写失物招领了。
我给他一白眼，从兜里拿出一包新炒的栗子。他剥了两个，一个让我吃，一个自己吃。
过后，他忽然问起秋水阁的画师来。
我问他怎么忽然对人画师感兴趣。他说，因为他觉得那画师对我感兴趣，所以，他得防着点儿。
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我想的意思。
不晓得怎么了，我的脸有些烧。江越忽然凑过来，问我是不是在外边偷偷喝了酒。
我身子往后倾，尽量离这要命的家伙远点儿。然后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江越说我看起来有些傻，傻得可爱。我也觉得自个儿挺傻，但是对于可爱这点，我不认同，不久前我就吓哭过一孩子，他一边哭一边指着我，说我是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