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恩染交往的那段时间两人也经常分享诸如此类属于情侣之间的小甜蜜，她拥有着世界上最纯净的笑容和最美的心灵，就像一杯香甜可口的焦糖马提尼，将自己索然无味的生命调成了甜而不腻的美妙清新。
也正是因此，当那个他二十多年来第一个喜欢过也是唯一喜欢过的女孩离开之后，他才一度一蹶不振到整个人都颓废至谷底，生命里唯一的清甜滋味也被无情地涤荡干净，从此以后他能品尝到的又只剩堪于比特酒的苦辣辛涩。
除了拍戏以外，他从不怀疑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别的女人有如此亲昵日常的举动，因为恩染带给他的感觉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份信念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打破了，而且打破它的竟然还是一个名叫瞿昭慕的女人。
“……我明天……回剧组。”
瞿昭慕的筷子第二次送来的时候，朴灿烈终于伸手将她的碗和她的人都推离自己身边。
动作就那么停格在了半空中，嘴唇上的伤痕仍旧清晰可见，因为苍白而略显虚弱的小脸上，又大又温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糊的不解，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满满铺陈开的尽是谓之错愕的情绪。
朴灿烈撇开对视不再看向瞿昭慕的双眼，没有表情的冷淡是为了隐藏左胸口逐渐失常的频率，而最令他不想面对的，却是尽管极力逃避也无法不去承认的，心脏再一次加速跳动的原因。
“电影我会拍下去，但是东西，你也得交出来。”
抓着筷子的指节一下子收紧，瞿昭慕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地放弃了。
“我们两个真的不可能，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句话。”
“我知道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想通的，拍电影的这段时间就留给我们各自冷静一下吧，无论怎么样，我还是希望能够和平解决。”
放在被子下面的手掌不自觉攥成了拳头，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却都在此时不约而同选择了忽略，说着这些话时的朴灿烈措辞和口气与刚开始相比根本是天壤之别。
尽管已经极力维持住一如往常的表现，朴灿烈却比谁都清楚他心里是经历了怎样的忐忑与斗争。没有看向瞿昭慕并不代表心思也不曾牵系于她，满腹紧张也不过是等待着瞿昭慕会怎样回答。
话出口的瞬间他就生出了一丝后悔，担心瞿昭慕依然死性不改，更担心自己愚蠢的让步再一次中了对方的下怀。可朴灿烈也明白，比起心慈手软让他学会心狠手辣无疑才更加困难，即便对象是瞿昭慕这种信任额度早已为零的女人，他也仍旧控制不住想要多给她一次机会的念头。
当然，催生这个念头无法抑制萌生出来的原因……
长久的迟疑过后，朴灿烈总算尝试着将目光投给了至今还没有开口瞿昭慕，有些失神的大眼睛里，流淌而过复杂与纠结的色彩完完整整传递出她此刻的心绪难平，瞳孔明亮干净如同一汪幽泉一样，清澈的几乎一眼就能探到底。
他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瞿昭慕竟然拥有一双这么纯粹的眼睛。
一双……这么像恩染的眼睛……
“好……”
许久以后，这双眼睛终于将一切纷繁的杂质都悉数过滤掉，唇畔勾起的笑容拘谨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真心。早知道这么好说话自己又何必大费周章，之前不明明一副死缠烂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吗？难道她这次来本就存了知难而退的心思？可……事情真的会如此简单？
“谢谢你……”
瞿昭慕端着碗的手慢慢收了回去，脸上的表情客气而没有半分逾矩，与此同时身体也自觉地拉开了距离。
“朴灿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