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深深叹一口气，为什么还要去想？都已经这样了，怎么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
眼前有什么东西闪过，心中一动，感受到张艺兴一直没有收回的注视，瞿昭慕尽量自然地点开了通话记录，果然，未接来电里排在最前的一个人名。
张艺兴。
心里悄悄跟着念了一遍。
原来，他叫张艺兴。
瞿昭慕暗自松了口气，说来实在惭愧，明明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可现在都已经第三天了，她竟然还是第一次听到救命恩人的名字。
事情太多是一个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一直不敢旁敲侧击地开口询问。说多错多，在没有理清状况之前，她还是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睫毛微微颤了颤，张艺兴的名字下面，鲜明到她无法视而不见的鹿晗两个字，加上括号里的数字3，带着灼目的光亮一并直直扎进眼里，顿时化身为锋利无比的倒刺，将她本就未来得及结痂的伤口重新钩扯得血肉模糊。
不能再看下去了，瞿昭慕别过眼睛，手机翻了个面按在了沙发上：“你知道我去了鹿晗那里？”
只是无心一问，听进张艺兴的耳朵里却完全变了味。兀自暗忖这才是瞿昭慕的作风，神经一下子紧紧拉直，表情却仍旧不动声色：“嗯，猜到了，他出国三个月刚回来，肯定急着见您。”
语气尽量平常地随口带过，依照自己对瞿昭慕的了解，张艺兴比谁都明白，只有这样回答才最不会引起她的疑心。
不给瞿昭慕多想的时间，张艺兴连忙开口打断她的思路。尽管下一个话题他更加不愿意提及：“虽然我还是希望您留在家里多休养几天，不过可以的话，明天您还是尽快回公司一趟吧。”
瞿昭慕愣了一下：“怎么了？”
瞳孔微不可查地晃动，张艺兴并没有抬头对上瞿昭慕的目光：“其实，朴灿烈既然已经和公司签了全约，事情也只是早晚问题，您大可不必拿ASE冒险。”
语气措辞都拿捏得再恰当不过，微垂的眼睛完全就是下属在尽职尽责地提出建议。可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瞿昭慕又哪里能看到，张艺兴下颏紧紧绷住的弧度，臼齿咬扣的力气大到齿龈都开始发疼。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委婉，可瞿昭慕还是第一时间就领会到了个中意思。但她又有多希望，自己领会错了这层意思。
“朴灿烈的合同是您亲自草拟的，里面的条约您比谁都清楚，公司到底做了多大的让步。假若这一次朴灿烈执意单方面解约，需要负的责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电影方面的损失也只能由公司一力承担。”
“您也知道，董事会一直在质疑您的能力，您当初不惜条件签下朴灿烈就已经落了他们的口实，更别提这次电影ASE投入的资金比重史无前例。”
“解约的消息我已经尽力封锁，可还是被董事会听到了风声，据说他们这两天已经开始筹划召开弹劾会议了，如果朴灿烈方面再没有进展，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