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还是摇头，睁着一双无辜可怜的大眼睛，呢喃：“不，我不去。”顿了顿，她狐疑着问，“不能算了吗？”她顿着神色，所有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似乎喉间堵了什么，她含着泪咽回去：不，不能让任何知道，不然再也不会有人愿意接受这样肮脏的自己，对，肮脏了……
院长修女也很为难，又不忍心看林婉婉这幅模样，摇叹息说：“如果领养成功的话，这个林医生会给院里的孩子提供医疗保障，为了院里所有的孩子，不能算了。婉婉……”院长修女语气带着哀求，看着婉婉这幅样子，虽然不知道婉婉为什么这么坚持，但是想起院里那么多孩子，她还是必须取舍。
院长修女转开头，那态度也就表明了，必须要有人去。
林婉婉垂下眸，既然一定要有人去的话……
林婉婉迟疑了很久，眼睛尽是里挣扎痛苦之色，她哽咽着问：“只能这样吗？”院长修女无声地点头，林婉婉垂下眸子，语气坚定，“让浅浅去吧，我不知道要病到什么时候。”
林婉婉闭上眼，眼角有泪滴下，落在被褥上，晕开凉凉的纹路，唇畔颤动，却终是什么也没说，长睫颤动地极快。
对不起，浅浅，对不起，我害怕，不能，所以……
院长修女起身，长长叹了口气：“我这个院长当得真自私。我去跟浅浅说。”
屋子里安静了久久，窗外的香樟树影偷渡进来，林婉婉睁开眼，望着窗外的香樟树，哽咽地呢喃：“浅浅，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眼泪落下，却聚着不容回头的坚决，“如果不是你，那就是我，所以，对不起。”
脑中浮现出一年来那个总爱坐在香樟树下看书的女孩，总是沉默又认真地听着自己碎碎念，只是浅浅对着自己笑，却是那样好看的笑容，总是在自己关了禁闭的时候省下自己的饭……可是自己却这样弃她不顾，那是深渊啊，正因为知道那是深渊，才将她推下去了，因为自己的自私……
她闭上眼，钻进被子里，将头蒙在重重厚重之下，似乎这样便能压下所有从心底里喷涌而出的自责与自嘲，就算快要窒息，她还是不曾出来，咬着牙一点一点将所以后悔，所有挣扎缝进心口不为人知的地方。
她在颤抖，连带这被褥一起，似乎有声音传出来，低低压抑的呜咽，还有一句……
“对不起……”
对不起？多无用有冠冕堂皇的话，似乎人们犯错或者自私之后总喜欢用这三个字来抹杀掉所有曾经人不为己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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