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儿鸭子，是明燕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个礼物。正因为这一点，明燕永远记住了小陈，一直没有遗忘。
明燕手拿鸭子，看着小陈从打开的车窗向他和母亲挥手告别。
在汽车开动的瞬间，明燕看到母亲眼里有泪花儿闪动。
明燕觉得他身体里什么东西被那辆渐渐远去的班车悄悄带走了；究竟带走了什么？明燕一直没想出来，好像是一个很重要，很珍贵的东西。
以后的日子里，那东西经常突然出现在明燕心里，让他想起那时那景，清清楚楚，宛如昨天发生一样。
小陈走后不久，明燕母亲带出的第二位漂亮女徒弟开始了她的初恋。这位女徒弟是明燕家的邻居，与明燕家一排房，中间隔着一户人家。明燕全家都学明燕母亲的口气叫她云芝。
云芝身条适中，微圆脸蛋儿格外润泽，肌肤如雪，伶俐可爱。云芝二十岁，恰与明燕的大姐同岁，打小和明燕的大姐一块儿玩耍，是明燕家的常客。
云芝在她家最小，她一直想有个妹妹让她亲，让她疼。她母亲生下她以后再没生育，不能如愿。所以，云芝每次来明燕家，看见明燕，就给明燕悄悄递糖吃，让明燕认她做姐姐。
明燕开始不答应，可是云芝老给他吃糖，吃的明燕都不好意思见她了。最后，只好答应了云芝。但两人担心认了姐妹后，双方家人不高兴，互相发誓谁也不给家人说。所以，这事儿一直是明燕与云芝两个人的秘密。
认姐妹时，两人举行了一个仪式。仪式是在城西那个沙窝里做的。云芝拿她的零花钱买了几个糖果，明燕从家拿了三根香。两人把香插在一个沙丘上，跪下磕了几个头，发了几个誓，就算正式认了姐妹。
仪式完毕，两人坐在沙丘上，一边儿说话，一边儿把带去的糖果吃完，又在沙窝里一棵大杨树下躺着睡了一觉才回家。
有一天，明燕全家正在煤油灯下吃晚饭，大姐忽然告诉母亲：“云芝过几天要定婚。”
母亲听了格外高兴：“到云芝定婚那天，我一定要去看看她找了个啥样的女婿。”
大姐把云芝男朋友的相貌仔细描述一番。照大姐描述，那是一位相貌英俊，身体健壮的年轻人。
明燕听说云芝找下对象，心里一沉，心绪立刻不快起来，饭马上没了滋味儿，还想再吃半碗，也懒得去盛。
那天开始，一向很少做梦的明燕几乎每晚梦到云芝。
从前，明燕每天玩累了回家倒头就睡，睡下后通常没十分钟就能睡着。
那晚，明燕睡下后，很长时间睡不着，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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